屆神曆2347年 8月7日
我從未想過在這裡的生活能有一天讓我興起「快樂」的感覺。
過去和艾薩斯那個無聊的大叔關在一起,沒事時和他聊些毫無意義的八卦或聽他用平板無奇的聲音說無聊的故事,被要求從籠裡出來則必須提劍上場與劍奴們廝殺,每天重複一樣的差事,好像我的生命再也不會有除此之外的事物了。
然而另外三個孩子被送進來後日子變得很不一樣,該說是和年齡相仿的室友相處起來容易多呢?還是蟑螂那小子樂天得不尋常?
明明同樣天天被趕上血場奮鬥,他總能笑著出去笑著回來(有時候還會滿身別人的血回來,說實在那其實挺毛的),更別說他弟弟,始終面無表情完全不見任何起伏,我不知道這對兄弟是經歷過什麼才導致如此抑或天生使然,老實說我挺羨慕的,我無法改變讓憤怒與憎恨日日夜夜催慘自己,對我而言那是推動我放棄自盡決定活下去的其中一項動力。
不說我的事了,我們之中適應性最差的恐怕是小豆丁吧,他離開籠子的時間相較起來不固定,唯一不變的應是總是哭著被送回來吧,有時身上甚至會帶著受虐的傷,對於傷口的處理我倒挺自信的,不過安撫小豆丁這回事就只能交給蟑螂了。
這傢伙很讓我意外,平常嘻皮笑臉、調兒郎噹的,說不定其實是個稱職的哥哥呢?(我後來有無意間問過弟弟,他告訴我哥哥是誰也無法取代的人)他讓小豆丁枕在自己膝上,接著一邊梳理他被臭蟲弄亂的頭髮一邊唱起新編的歌曲(有一次唱「廁所的蟑螂」時我真的嚇傻了,幸好小豆丁很買單),唱著唱著小豆丁不哭了、人也乖乖睡著了。
照理說解決完後便輪到我們熄燈就寢,但今天不同,蟑螂在小豆丁睡去後轉向我笑,告訴我他還會哭,這是好事,因為感情還在。
為了這句話我幾乎整晚沒睡,我不停思考上次哭泣是什麼時候?
……不知道,已經不記得了。
S‧A
炎炎熾日高掛,猶如一名王者般傲視眾生、綻放它不容忽視的赤熱烈芒,如此天賜光明,當然不會略過現階段正人頭濟濟的諾迪斯公國。
各式人馬好似潮水般在城鎮中央刻意騰出的大空地裏頭躁動,有些正著統一服飾,當中也零星點綴幾名相異裝束的人們,形形色色兵器錯綜閃爍鋒利的象徵,緊緊繫在主人身上的它們不時響起或沉重或清脆的鳴音,為此刻增添不少緊張的氛圍。
萬頭攢動、你推我擠,這裡的人們無一不想撩起武器將阻礙跟前的人群驅散,細細一看,便會發現他們僅往一處蜂擁——水池邊那五個將近一坪大的告示板。
不久前,公國甫一結束為掠奪鄰近國之新技術而發起的徵兵,開戰日期迫在眉睫,官方不得不加快腳步以令人意外的速度公布入選名單。
高達萬人的海選大會唯有不過五千能榮登金榜,處在競爭激烈、職缺難尋的時代,誰不是迫不及待望見自己的名字也在那佼佼之中。
晃過告示板前的有捶胸頓足、有興喜若狂,此起彼落的歡呼、怒罵、悲啼、無奈在偌大城裡渲染,幾乎沒有一處不被公布後的氣氛包圍,舉城上下,好不熱鬧。
然而卻有一隅彷彿蒙上冰霜,悄然無聲。
即使坐落不起眼的角落仍抵擋不住艷陽的輕撫,但拉上窗簾的木格子就好比要將這世界的一切阻隔般孤寂地眺望人聲鼎沸,僅有縷絲細芒允許僭越那道防線,微微灑進幽暗的空間。
透過微乎其微的光源,可以窺見近窗的舖上躺著一個人,冰藍柔絲順著地心引力在他側頰滑落,白皙的皮膚於微弱的陽光下更顯虛弱,卻掩蓋不了他輕闔的雙眼隱隱流洩的莊嚴。
看著令人產生飄忽不定的錯覺,那姿態宛如不屬於此界的聖靈、不存在又美好的虛影,而坐在一旁守候著像是隨時要蒸發無蹤的男子的,是一名有著一頭囂張紅髮的青年。
然則此時此刻,他平時咄咄逼人的氣焰像是被人一把澆熄,哪兒也尋不著,時握時鬆的拳頭更讓他心頭的焦躁一覽無遺。
納拉很生氣。
他氣自己在得知塔優負傷後,竟因為趕著結束徵兵大會而將此事拋諸腦後,縱然偷偷地看對方不順眼,再怎麼說、他也得承認,塔優是他無可取代又寥寥無幾的友人之一,更不用說對方有很大可能因自己而負傷。
他很氣這樣的自己,總是輕易讓注意力轉移到無關緊要的事頭上,過去他不知因此傷害了多少人,今天、他不敢想像若不是對方在大會結束後終究不敵失血過多倒下,他有辦法察覺友人又在逞強?
「煩死了……」不知第幾次、煩躁地替友人拉起棉被,納拉再度陷入深思。
塔優的傷是他親手包紮的,他很清楚繃帶下的傷口仍冉冉出血,縱使對方號稱自己擁有瞬間治癒的能力――的確名副其實,但還是極不尋常,若他的能力好死不死在這時掉鍊子,也不至於負傷許久還似新傷般,絲毫不見癒合的跡象。
「……還是去找大夫來吧。」
雖然想過等塔優醒來後讓他自己治療自己,不過看他短時間內是不會醒來了,再繼續放血下去不是辦法……
說起來這傢伙當時怎麼沒有用治療?
在心底揣測無數莫名其妙的理由,納拉決定不再思考這個會扼殺腦細胞的問題,起身理了會儀容,轉身走向門口。
按下門把前他猶豫地回望床上的人,不知是罪惡感作亂與否,那張病懨懨的臉似有越發死白的趨勢,瞬間他的胸口翻起五味雜陳。
「嘖……我可不是因為擔心你……」
帶著故作厭煩實則掩蓋不去的擔憂走到床邊,納拉回憶著久遠的過去,那個面容早已模糊的女子在自己虛弱時,時常做的事情。
納拉跪了下來好讓自己靠近一些,接著比了個手勢置在唇側。
「獻給摯愛之人。」
而後,他撥開塔優額上的幾綹柔絲,輕輕在上頭印上一吻。
原本的太爛所以改了章節名稱。
這節短到一個很鳥的地步,參考一版段落位置,貌似因為後面會不知道結束在哪才斷了一個很少的位置XD
我尤其記得塔優躺在床上那段是直接擷取破曉之星第二卷的敘述,因為寫了3X頁word後決定棄坑,第二卷的內容一直沒公開在網上,稱讚一下很懂得回收的我。
然後這節好像是學測備考期很無聊開平版寫的,那時候比較常用一個叫taskey的創作網(現在沒什麼人了),剛好在辦情人活動之類,想說好吧給文章沾點喜氣,原本沒有要發糖的段落就莫名寫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