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平常這種低能見度下他依舊能行動自如,稍加謹慎便可拿下對手,然而現在碰上的卻是隨時都有可能在他腳邊炸出法陣而自己全然不覺的魔法師,只能退一步交給同為魔法師的塔優解決。
不過說是要交給塔優解決,我怎麼沒感覺到他有任何動作?對面也是……難不成是用精神力戰鬥之類的?那我如果向他搭話會不會影響到他啊?
冒著可能打攪對方的危險,納拉抱以姑且一試的心情壓聲發話:「喂、塔優,現在什麼情形?」
「解決了。」
納拉本就沒有期待對方會回他的話,誰知塔優出他意料開口甚至告知自己已經擺平對手之事。
天、還真的是秒殺啊?
滿天飛舞的塵煙已退了許多,但能見度還是不足以達到讓納拉看清對面的程度,好不容易盼到幾許輪廓眼前竟驟然一黑。
「靠靠靠靠!搞什麼鬼!塔優、我們被偷襲了嗎?!敵人在哪!」
「不是的。」
「啊?」
身在不見任何物體的黑暗與不明不白的處境任誰都會感到驚惶,然而塔優並沒有理會身後不停叫囂的友人,逕自向前漫步,抬手輕揮,薄塵盡散。
呈現在眼前的景象絲毫不令他意外,放眼望去,殷血與大小不一的肉屑噴濺四處,隨處可見被切得不見原形的肉末順著血液潤滑墜至地面。
望著早已分辨不出人形的血肉糢糊,那雙始終讓人猜不透的藍眸靜若止水,漠然將所見映覽在眼底,他闔眼淡笑。
「做得太過了,這樣可是不行的呢。」無聲低喃著不為人所聞的囈語他單手一擺,滿地凶殘化作各種元素亮點飄然而逝。
塔優回到納拉身旁解除施在他身上的法術,被放置不管好一陣子的他又慌又氣,抓著對方不住搖晃,「喂!塔優!剛才什麼情形?怎麼突然就暗了呢?我們是不是被偷襲了?敵人呢?你不是解決了嗎?我們為什麼沒有回去?」
「冷靜點、納拉,我們沒有被偷襲,方才的人的確解決了,之所以回不去在於他並非建造異空間的人,他的氣息和這個空間是迥然不同的。」
結果只是小怪嘛!那我們不是得再花上大把時間找幕後黑手了?!我還盼著多到可以砸死我的傭金啊──
等等、說起來我怎麼沒看到剛才那人呢?敢情其實塔優放跑了他?我操!難怪我們出不去!說什麼打錯人呢啊啊!
「算一算距離大會結束貌似剩下半小時不到。」塔優滿不在乎地說道。
「哈?真的假的?!」
啊啊啊啊啊!我注定和傭金無緣了嘛!該死的塔優你沒事放跑人家做什麼!等一下、說不定塔優又是為了整我才放跑人家的?你大爺的!要整也不能拿我的傭金開玩笑啊?我接下來的生活都靠它了啊──我跟你拚了!
納拉的手才剛要伸出去掐塔優的脖子,整個空間開始劇烈動盪,險些站不穩腳步的他趕忙攀住一旁石牆突出的菱角。
現在又是鬧哪樣?全世界聯合起來阻止我拿到傭金嘛!
「看來對方是不打算繼續和我們耗下去呢。」
咦咦?所以他要放我們離開了嗎?感謝梅莉露希亞女神的恩賜──
倏地,前方被法陣炸開的大洞探出一顆碩大腦袋,長長的脖頸連著凹陷多處的頭顱,搭上扭曲的鳥喙更顯異樣。
閃爍異紅的眼珠子闡明了牠「魔物」的身分,而雙目間隱隱作亮的金色刻印更是毫不留情地扔下震撼彈──牠是來自將世界分隔兩地、最殘暴棘手的「深淵」魔物!
……我剛剛有提到女神的恩賜嗎?
「唉呀、這下可麻煩了。」站在納拉旁邊的塔優笑道,一貫怡然自得的口氣讓納拉哭笑不得:「那可是深淵魔物啊!聽說就是五十人魔法師軍團都打不過,你再怎麼牛也束手無策了吧!」
塔優以一如既往的婉順笑容代替回答,接著將納拉推進一邊的洞穴,自個兒步向在不遠處左顧右盼的類鳥型腦袋。
「喂!塔優、你想死嘛!」
見著對方不要命的舉動,納拉二話不說上前攔住塔優,而這一聲叫喚好死不死引來魔物的注意力,鎖定獵物的牠對著兩人尖聲鳴叫,龐大鳥喙便毫無偏差地朝他們直衝而來。
高頻率鳥鳴震得納拉頭暈目眩,沒能從天旋地轉中及時清醒的他只能眼睜睜目睹魔物朝他們張開血盆大口,然後──
鳥嘴衝刺的動作戛然而止,納拉瞪著近在咫尺的一排利齒,試探性往後挪動腳步也不見魔物後續作為。
這……死機了不成?
此時有雙手晃過眼前,納拉看見塔優溫柔地輕撫著鳥喙,魔物對於這個動作的回應竟是闔上駭人口部,像是相當享受地微瞇龐目,用鳥嘴蹭著塔優。
納拉看得目瞪口呆,魔物很明顯已經撤除殺意甚至向己方釋出善意,而理應是連五十名優秀魔法師都望之卻步的「深淵」魔物,塔優一個輕柔的碰觸便將其馴服了。
在我眼前的這頭巨獸真的是深淵魔物吧?怎麼塔優碰個幾下便像個小貓似地乖順起來了?
瞥了眼塔優傾國傾城都不足以形容的妖孽臉,納拉恍然大悟地雙掌互擊。
原來如此!這就是所謂的美人計啊!我操……想不到塔優這貨居然妖孽到甚至深淵魔物都臣服於他腳下了,這傢伙……果然不是人,放著他隨地亂跑是會危害世間的。
觀望一人一鳥(吧)的和馴交流,雖然捨不得破壞眼前這等驚世駭俗,思及已經不知在何方、即將結束的競選,敵不過金錢壓力的納拉一手重重地搭上塔優的肩膀。
「塔優,我知道魔法師馴服深淵魔物是件特別、不,簡直堪比奇蹟的事,但我希望你稍微顧慮一下咱們的遴選大會。」
「啊、說的也是,」輕拍了拍魔物的鳥喙,塔優朝牠微笑道:「再見了。」
魔物輕抵塔優,喉間發出好似不捨的嗚吟,接著整隻巨獸化作無數闇元素,耀動暗紫的深黑洪流竄入頂部大孔,幾尾輕羽順其帶起的強烈氣流旋身幾許、飄搖而下。
噤語目送魔物離去,納拉並未發覺自己看向塔優的眼神中,比以往多摻了幾分敬佩,然而想起他倆所剩無幾的殺頭時間,又改以哀怨地瞪著對方。
「塔優,你得負起責任才行,為了這個遴選大會我已經傾家蕩產了,你打算怎麼賠償?」
「嗯?」
塔優不知所云的態度又不經意令納拉心頭上那把始終不滅的火炬燃得更旺,壓下掐死對方的強烈慾望,納拉切齒道:「還敢給我裝傻!你不是放跑了那個幕後主使嘛!」
塔優頓了片刻才抱歉地笑道:「唉呀、被你發現了嗎。」
「你承認了你承認了!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納拉向前打算扣緊塔優的脖子時,後者早他一步撲進他懷裡,並倚在他的頸肩上輕道:「我們回去吧。」
「什……」
話還未了,霎時一道潔白圓陣於腳下乍現,轉瞬視野所見之物皆被自法陣升起的雪輝吞噬,緊接著一股曾經歷多次的異樣感就此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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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過腳下逐步消逝的白陣,納拉環視了眼圍繞自己的蒼翠樹林,然後目光直下瞪向靠在肩窩處的塔優。
推開老是打破他對於魔法師應當矜持保守的形象的友人,納拉雙手交叉胸前,凶狠地壓聲質問道:「你有這招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放出來呢?」
媽的!剛才那個傳送法陣怎麼看都是你下的,既然你有辦法直接離開,幹嘛還待在那邊耗時間?你果然存心想整我對吧?這一連串的意外其實都是你一手主導的對吧解釋啊啊啊!虧我還在你受傷時──聽到你為了趕來救我而負傷時──
不對不對!我絕對沒有擔心你和感動什麼的!絕對沒有──鬼才會在意像你這麼惹人厭的傢伙!不對!就是連鬼都不想接近你!
「先別說這個了,」於是,納拉的滿腔怨懟便被對方以一句話帶過,「我們只剩下不到六分鐘的時間喔。」
不到六分鐘!這還要我打什麼?可惡!你還有臉笑──
「納拉,還記得之前遇上的傭兵團?」
「哼、就是你說打不過的巴達爾傭兵團嘛。」哼哼哼!老子被你整得這麼慘,不好好藉機嘲諷你一番那怎麼行?
「嗯、正是,」不過這番調侃對萬事處之泰然的塔優自然是不痛不癢,「你想我們離開這麼久了,他們身上帶的殺頭數會有多少?」
正困擾業績的納拉一聽又驚又喜,被對方整過之事又給全然拋至九霄雲外,興致勃勃地抓住塔優的雙肩,道:「你打算幹了嗎?」
「嗯,你的回覆是?」
「那還用說?」化出慣用的等身大劍,將其在半空迴旋一圈扛上肩頭,納拉咧嘴一笑,「當然是幹了!」
笑著扯下用來遮掩容貌的斗篷兜帽,塔優拉上了蓄勢待發的納拉,一齊衝向干戈相擊的聲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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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和弟弟姊姊一起去看軍艦島,看的好沉重,並且更加確立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希望發生戰爭,即使深陷其苦的是不喜歡的人、國家。
最後尾聲的船上,我看我弟忍不住擦眼淚害我看一看也忍不住掉眼淚(弟弟害的啊XD),然後我弟就自己抽了一張衛生紙再遞給我一張,哈哈!
實在看得很難過,離開前我們三個又跑去打三人maimai,對比隔壁機台非常神猛的資深玩家,雖然三個人看起來很遜,但果然還是三個人一起玩最好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