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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上半年

   「當天空破曉之際,光明便會降臨大地,當日光消散之時,黑暗將吞食一切......」隨著她念咒的聲音,我的四周開始圍繞著七彩的光芒。「吾,螢。在此與汝立下契約,爾後同生死,共生存......」

    嘎??契約??

    圍繞著我的光芒越來越強烈,我用手遮住一些光,以防眼睛受到傷害。

    隱約中,我看見她對我微笑說道:「被神選中的人,留在你身邊,我就安心了......」
   

    「阿──」我嚇的從床上跌下去,一坐起身,我便馬上警戒的掃射四周,看看有沒有什麼異樣。「乎~原來夢阿......」我爬回床上倒頭就睡,我並沒有發現,在我的右胸上,慢慢浮出一道烙印......

--《娜希雅迷城》楔子


這真是亂噁心一把的,人家都說從以前的畫仍然可以摸出現在畫風的影子,我覺得文筆也是這回事,應該跟思考迴路有關吧。自己大多以描寫表面動作為主,現在也是只不過加入些許反映腳色情緒與處境的細節,內心思考的部分也有做加強(但腳色內心推演不足至今仍是個大問題……),不變的是劇情總是那麼ㄎㄧㄤ,每次看過去都會有種自己在寫三小的感覺(。∀°)。

 

2010下半年

    我踏著輕巧的腳步離開家門,穿越錯綜複雜的人行道,十分鐘過去了,已來到市中心,我站在梅莉的首都,梵尼絲裡有名的麵包店──貝克利前,濃郁的麵包香撲鼻而來,許多人出來時手中都抱著裝了滿滿麵包的紙袋。

     我深吸一口氣,再吐出來。

     今天是很重要的一天,是聖亞利學園開學的第一天,我,神崎月,十六歲,是學校的新生。

     我推門走進去,出現的景象並不是陳列在架上的麵包,也不是親切的店員對你微笑。

     映入眼簾的是一堵高牆,有扇銀白色大門開著,上面鑲了寶石、水晶、各式珠寶排列成校徽,牆以外則是大草原,無邊無際。

     我往左右方看去,許多小黑洞繞著高牆圍成一圈,裡頭走出穿著和我相同制服的學生,紛紛往銀門前進。

     我隨著他們進去,穿越大門才感受到它雄壯的氣勢。

     往前一望,更是驚嘆,剛在外面看來雖小,沒想到裡面是如此的大,而高牆包圍著一座類似城堡的建築,五彩繽紛的磚頭構成眾多優美圖案,旁邊掛了幾條紅布繪有校徽,邊緣有些黃鬚。

     「哇!好美呀!」我讚嘆,看來這裡就是校區了。

     我邊走在白色磚塊步道上,邊欣賞風景,每樣東西都令我眼睛一亮。

     進入校舍,地板用紅地毯鋪成,大廳中央有個螺旋樓梯,一路旋到天花板,由下往上看,永不見底,左右兩側各有好幾座拱門,連接到另一方的走廊。

     我抽出地圖,密密麻麻的線條印製在上。

--《神薔薇》手稿版


好像從以前開始就很喜歡寫場景,和前面的娜希雅有半年之差,不過自己看下來覺得進步頗明顯的,記得剛開工時正在看飢餓遊戲,我很喜歡飢餓遊戲中對每個細節描述詳盡的手法,所以當時有盡可能模仿那樣的方式來寫神薔薇,只是後來發展太過,被評文者提醒可以省去累贅的細節。

 

2011上半年

  所以說艾凡也回來了,沒必要一直待在這個冷死人的地方,今天一大早我們動用腳力從冰源雪域走到天空之城,很該死的這群人身上沒一個有移動捲軸,百般無奈下也只好自己走了。

  到了天空之城,目的地果真如紙上所寫非常好認,一座幾百多坪大建築,很華麗、工很細,看起來就是超級無敵高級,我們這種平民走進去都會有罪惡感的那種高級。

  我們很自然的把通行證交給門口的侍衛,很自然的通過……欸?我們不是多一個人嗎?為什麼沒被攔下來?

  一問之下,原來其他隊伍都會多帶上幾個人,我們才多帶一個人是不成問題的。

  那真是太好了……只是我可不可以不要再做這種裝扮了?說真的,我覺得這個裝扮讓我渾身發癢,況且我又不是法師,到時候要戰鬥不就露餡了?喂喂!你們這些人沒聽到我在哀嚎嗎?喂!說話啊!

  結論是,我依然穿著那套法師裝及長假髮,當然妝是不會少的,其實我已經不在意了,真的,我梅洛特的一世英名要毀在哪我已經不在意了。

  進到大廳,有很多人打破組與組之間的隔閡坐在一起聊天。日後我們是要一起戰鬥,培養感情也是必要的。

--《Star Sky》第五章


啊,來說說這個主述吧,這是我寫作生涯裡寫過最喜歡的主述,很白痴很蠢寫得非常開勳,這篇比起神薔薇,第一人稱的部分比較生動,是真的像是第一人稱的第一人稱(?),我跟同學討論下來的結論是:這個主角的個性比較像我,由於神崎是女孩子,所以寫起來我其實有注意要保留一點氣質,梅洛特就不一樣了,雖然是帥哥一枚不過可惜的是殘念系帥哥,長得帥但個性太白癡,蠢蠢的個性同時可以放手寫很多自己想寫的東西,所以寫起來自然開心吧。

也因此這篇算是主述跟描述拿捏合宜,雖然也有很多東西可以挑剔啦,只是總體大架構而言,真的是自己筆下覺得很不錯的輕小說作品。

 

2011下半年~2012下半年

 

  「為什麼我也要和你們一起清啊……」

  傑伊拿著抹布跪在地上抱怨,薇希不高興得跳起來指著他喊:「你也有喝啊!少裝的一副沒關係的樣子!」

  我嘆著氣擦桌子,頭一抬數道目光往這裡瞧,我移開視線繼續用力擦。

  「哈──囉!」

  一抬頭就看見一位黑髮的少年坐在我前面,他是騎士團疑似真正的領導人,希爾。

  「你是艾維斯的弟弟的朋友吧?我記得叫……梅洛特?咦?你真的是梅洛特嗎?」

  我拉起右手的袖子,希爾驚呼一聲,「可是報導說你失蹤了耶?」

  「說來話長。」我嘆了口氣。

  「哦,聽起來是很心酸的過去,我還是別問好,欸,你怎麼在這裡擦桌子?」

  「……說來話長。」不!別逼我說出我在這裡擦桌子的理由!

  希爾聳聳肩,笑道:「啊哈哈,看一個人從美女變成帥哥,真有點不習慣。」

  他一下子就戳到我的痛楚,我臉一黑低下頭,沉入低氣壓中。

  「咦咦?欸欸?你怎麼了?啊……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安格斯家的?」艾凡出現在我旁邊,他說的安格斯是希爾的姓氏。


  殺人鯨的瞳孔倏地縮小,往旁邊閃,叫出自己的雙胞胎弟弟,兩人一起施放魔法,不過梅琳的速度在他們之上,她長杖一揮,一道光箭射穿殺人鯨的身體。

  殺人鯨不可置信的看著傷處,黑紅色的血液噴濺,有多久沒看見這種顏色,她早就不記得了,一旁的蘇痛苦的摸著同處,兩人的雙手差幾尺就能接觸到,然而殺人鯨嬌小的身影迅速在他面前崩落。

  蘇趴在地上,滿懷恨意地看著梅琳,她淡淡地笑著,帶了些許憐憫。

  「痛苦嗎?」

  蘇沒有回應,也沒有移開視線。

  梅琳舉起左手,輕輕揮動,蘇低下頭,用與殺人鯨相同的方法消失了。

  「翼之主在她面前竟然如此手足無措……」希拉皺了皺眉。她的力量在殺人鯨雙胞胎之下,若連他們也無法阻止眼前這名少女,她肯定沒望,還不如離開這裡,找個機會逃走至少還能保住小命……

  宛如看穿希拉心中的想法,梅琳望向她,露出笑容,光箭一射希拉連同她的小跟班們人間蒸發。

  僅剩的兩名軍團長護在黑衣人前,阿卡伊農道:「主,我來替您拖延時間,趁現在快離開!」說完施展法術,數百名長相醜陋的怪物湧出來。

  梅琳順移到聯軍的中央,喊了聲「退後」,不管是清醒著的還是恍恍惚惚的,聽見她的話馬上退到最後邊,梅琳舉起長杖,幾道光柱降下來,在怪物群中轟出幾個大洞,又被後來出現的怪物補起。

  她瞇起眼睛,即使如此仍笑容不減,一顆金色光球在她掌上形成,光芒從球心發散出去,整個場面充斥著耀眼的光芒,能見度恢復後,將近一半的怪物消失。

  梅琳踏著緩慢又優雅的步伐,帶著微笑,每走一步便有一道光柱射下,逐漸摧毀怪物大軍,走到臺子前已經不見成堆的怪物,整個過程花不到三十秒。

  兩位軍團長擺著架子,擺明就是不讓少女碰觸到他們王的一根寒毛。

  少女依舊笑著,從出現到現在她的笑容從沒消失過,只是此時溫柔的笑臉特別令人毛骨悚然。


  「……欸?!」

  「喂喂喂!假的吧?梅琳小姐是說假的吧?!」

  「靠!世界第一美女欸!男的?男的?這笑話不好笑!」

  「快跟我說是說笑的!快跟我說是說笑的!」

  靠夭……這個笑話真的很難笑……梅琳這麼的……美麗,就算沒露過事業線,但看的出來她胸前的起伏啊!

  「問他最快了!」希爾扯起艾維斯的前領,搖晃道:「艾維斯!梅琳是女的吧?!妳老妹是女的吧?!」

  艾維斯握著他的手,嘆了口氣,正色道:「梅琳是男的,是弟弟。」

  「……喂,連艾維斯都這麼說了耶……」

  希爾怔怔地看向我們,我們看向梅琳,她笑著提了提衣角,說:「還是說你們要親自檢查?」

  「不、不要!我怕會看到很驚人的東西!」我驚叫道,其他人點頭如搗蒜。

  「不然這樣好了。」她想了一下道,走過來手一彈,身上的衣服完全變調,胸前的起伏消失了,衣著也變成男性的裝束,長長的及腰長髮束了起來,眼神一改先前的柔和,變得有些剛毅,這樣子的她、不他果真一甩女人味,變成貨真價實的男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以說嘛,一個人怎麼可能同時擁有兩個性別。」輕柔好聽的女聲跟著我心中的梅琳一起幻滅,換成和艾維斯一模一樣的聲音。

  「啊……啊……」希爾晃著手指,不明的短音顯示此時此刻他有多麼震驚。

  騎士團眾倒抽一口氣,對任何事滿不在乎的克里斯也不例外,麗卡喃道:「變成兩個艾維斯了……」

  傑伊似哭似笑的表情相當扭曲,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天底下的男性們都對梅琳這位頭號美女深感興趣,哪個不想即使握到她的手也好?如今我們得知一個天崩地裂的事實……至今為止我們都對一名男性……存在著幻想……

  德威面無表情,看似沒有受到驚嚇其實他是嚇呆了。

--《Star Sky》


這個時期寫很多不同坑,具體時間有點不可考了,所以放個前中後段的SS來結束這回合吧,總體來說兩年下來貌似沒什麼變化,我當時幾乎以為自己的風格就此定下來了,還擔心「這麼沒特色的文筆,我就到此為止了嗎?」這種事情,現在想來明明很棒啊!!!可以從頭笑到尾(至少我是啦),這個那個都剛剛好,是在嫌棄什麼(。∀°)

話說中間梅琳一邊走一邊放天怒的橋段我超喜歡DER,天怒玩遊戲的時候就覺得是帥到不行的技能(可惜改版後不但有CD,特效也沒以前樸素時代棒),這樣游刃有餘的邊走邊放不覺得視覺效果十足嗎!而且還是主教這種補師啊~

示意影片:

 

2013上半年

  夏日微溫的薰風吹拂,掛在屋簷邊的風鈴被風吹得輕輕搖晃,掛錘敲打著瓷製鈴面,敲出一陣不明顯的鈴聲。

  身著紅色古裝的黑髮少年走在木製地板上,腳步輕的一點聲響也沒有。

  仔細一看,少年的黑髮中生出一對黑色的貓耳,背後則甩著一條綁著紅緞帶的黑尾巴,這同時說明他非人的身分。

  少年定點在一扇敞開的木製滑門前,房裡跪坐著一名男子,背對著他,手上似乎還抱著什麼。

  少年走進去,輕聲喚道:「主人……」

  男子聽見少年的叫喚,轉過身來面對他,男子的年紀約三十歲,卻還保有一張年輕帥氣的臉,留著一頭金色的長髮高高束在腦後,更凸顯他完美的臉型。

  少年瞄了一眼男子手中看似裹著什麼的布條,皺了皺眉。

  男子微棕色的眼睛盯著少年,有些虛弱的彎起嘴角,道:「你來啦,嫯蓮。」

  少年注意到男子的虛弱,雖然早知道原因了,不免還是有點擔心,「主人,您該多休息的。」

  「休息?」男子笑著嘆了口氣,「我剩的時間不多了……休息只會減少和你們相處的時間,你說是不是……?」

  少年垂下眼簾不語,內疚的緊握著拳,「對不起……」


  男子笑了笑,說:「對不起?這並不是你的錯,是我自願這麼做的,若要說錯……也算是個美麗的錯誤吧?」

  少年揚起頭,眼眶泛紅,那個自己曾經忌妒的身影以及永遠說不出口的話語掠過,心中全被悲傷給佔去,眼淚呼之欲出,但他想起自己還有正事要辦,忙把眼淚收回去,問:「主人……您找我來有什麼事?」

  男子揮揮手要少年坐下,少年跪坐在男子面前,男子微笑道:「嫯蓮,我有東西要託付給你。」

  「東西?」少年不解的眨眨眼。

  男子將手上的東西遞給少年,少年小心翼翼的接過,掀開一邊的布,看見裡面的東西,少年驚訝的瞪大眼睛,趕緊把布蓋回去。

  「主人,這是?」少年緊張的問著男子,並再次掀開布看個仔細,這麼一看,大致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男子望著布裡擁有與他相同金髮的小娃,笑著說:「是我和她的……結晶……」

  少年呆呆的盯著手裡的嬰兒,努力將情緒安定下來,緩道:「什麼時候……的事?」

  男子垂下頭,淡笑,「一年……一年前左右吧……」

  「一年!?」少年已控制不住情緒,喊道:「不是在那之後不久嗎!您為什麼都不告訴我?這會……這會讓您的壽命更加的短啊!」

  男子看向少年,掛上他一派的笑容,「值得的……」

  「值得的!?」少年激動的豁然站起,連敬稱都省去了,「什麼值得的!?你怎麼能這麼做!?你難道一點也不在乎其他人……不在乎我嗎!?你怎麼能這麼自私!我……我一直都是……」

  少年跌坐在地,躬著背,緊緊的抱著手上的娃兒,長長的辮子滑到臉邊,肩膀一顫一顫的啜泣。

  「嫯蓮……」男子伸手想安慰他,少年卻縮得更緊,喊:「別碰我!我不需要你的安慰!」

  「哇──」被少年抱著的嬰兒因他突如其來的大吼給嚇哭了,少年茫然的抬起頭,看著哭不停的嬰兒有些不知所措。

  少年輕輕搖晃手臂,道:「別……別哭了……乖噢……」

  少年哄了一陣後,嬰兒總算停止哭泣,綻開笑容。

  看著嬰兒天真可愛的笑臉,少年不自覺得彎起嘴角,本來在旁邊擔心的男子,也跟著欣慰的笑了。

  嬰兒伸出他肥短的小手,晃來晃去不知道是要抓住什麼,少年歪著腦袋,沒想到那隻小手竟是抓住他垂在胸前的長辮子拉扯,還開心的發出稚嫩的笑聲。

  「啊……別拉啦……會亂掉,啊……」少年用來固定頭髮的髮帶被小嬰兒一把扯下,原本紮好的頭髮像花開似的散了開來。

  少年愣了半晌,無奈的笑笑。

  男子鬆口氣,輕輕接過嬰孩手中的髮帶,如往常般抓起少年的散髮,重新綁回一條辮子。

  少年紅著臉,彆扭一陣子想說點什麼,男子卻猜到他的心思,搶在他之前道:「沒關係的,其實我也要說聲對不起……」

  「對不起。」男子將綁好的辮子放回少年身後,壓下他的頭揉了揉,直視著他,真誠的問:「能接受我的道歉嗎?」

  少年尷尬的紅著臉避開視線,低下頭靦腆的笑著,點了點頭。

  男子很高興少年接受了他的道歉,笑說:「那這孩子就麻煩你了。」

  少年錯愕的看著男子,慌張的說:「什麼?可是我……」

  「我相信你行的。」男子看著少年,眼裡滿是信任。

  少年望著他處沉默一會,臉上泛著不明顯的紅暈,轉向男子,堅定的道:「主人,請放心交給我。」

  男子得意的看著少年,滿意的點了點頭,搭住他的肩,「交給你了。」

  少年低著頭對嬰兒溫柔的笑著,突然想到什麼,又抬頭問:「主人,他的名字?」

  男子曖昧的笑了笑,似乎想起了些往事,「我們給他取了兩個名字呢……」

  「兩個?」少年不解道。

  「是阿,一個是身為人類的他的名字,一個是身為妖怪的他的名字,這兩個名字分別是……」

  一陣強風吹起地上的落葉,屋簷邊的風鈴響著急促的節奏。

  少年注視著男子,男子期待的問道:「怎麼樣?」

  少年慢慢勾起嘴角。

  「真是個好名字。」

--《因果之鑰》楔子


原諒我把一整段擷取下來了,其實這段我一直沒有在網路上放過,不過我頗喜歡,為什麼呢?相信大家都看得出來少年對男子懷有某種情愫,然而當時的我還處在寫微腐但沒有真的打算寫BL的階段,所以這篇楔子不知為何特別有紀念性,而且我也很喜歡兩人之間的關係,這是篇有關妖怪、除妖師的故事,少年是男子的式神,他一直愛著對方,男子也明白只是沒有明說,後來男子愛上一名妖怪女子並與她生下孩子,與妖怪交媾對人類而言將造成極大負擔,簡直是對少年的雙重爆擊。個人最喜歡的橋段是男子幫少年重新將辮子綁好,他露出羞澀的表情,我好像不是第一次說自己很愛這種曖昧的段子呢。

 

2013下半年

  克雷智覺得他快要掄起拳頭把這幾位隊友們打得他媽認也認不出來,但他知道自己沒那個能耐還極有可能反過來被他們打的他媽認也認不出來,也只好壓抑怒火,道:「冒險者公會。」

  「對吼!還有那種東西!」

  「欸、我之前怎麼都沒想到呢!」

  「智哥哥你真聰明!」

  「他們都是笨蛋、對吧?」克雷智雙眼無光地看著自己的隊友。

  「的確。」寒苑淡淡地道。

  找到了明確方向的幾人向路人詢問了馬達利城冒險者公會的地點,離這間酒店約一、兩條街遠,因此很快便能到達。

  馬達利不虧是有名的商業大城,坐落於此的冒險者公會據點和別處相差甚遠,相當豪華氣派,光是比他處大三倍的佔地已經十分奢侈,再看見由白金打造的大門及美輪美奐的廳堂,眾人的嘴巴簡直要掉下來了。

  「太腐敗了,不過是個冒險者公會就用成這副德性。」



  「果然是笨蛋。」

  亞神上前抱住身高相差無幾的星魂,雙眼卻直瞪門口處。

  殷血順著木板間的縫隙流淌而出,很快將門前刷上一片腥紅,濃血之中佇立著一雙腳,鮮血濺滿他赤色的袴褲,增上纖薄的殘酷與無情。

  雪白的嬌容上生有一對孤絕的紫眸,晦暗而暴虐的戾光撲閃,不屬於自己的緋色滴下水藍髮梢,應聲落進腳下的水灘,紅滴宛如綻放的花朵,殞落即至留得散架的波紋。

  ──你是誰?無聲問道。

  『你心中的黑暗。』

  「吶、阿菜。」

  「?」

  「還記得你以前被欺負時,我都要你怎麼做嗎?」星魂眨著眼睛轉動思緒,道:「閉上眼睛、蓋住耳朵?」

  「對,」他放柔語氣眼裡反充斥殺戮與殘暴,擁著他的星魂固然未發現的「現在,閉上眼睛、蓋住耳朵,這次的傢伙比較兇殘,所以需要點時間和手法調教,無論你聽見什麼都不要有所動作、知道嗎?」

  星魂懵懵懂懂地輕頷首,隨後依對方的指示遮蔽視覺與聽覺,放開兄長亞神與他對視,眼前渾身是血的他有和自己如出一轍的樣貌。


  『惡魔即是透過破壞來成就快樂的種族。』

  然而──

  「我不喜歡破壞。」獨自一人的呢喃,少年注視沾染過無數人之鮮血的雙手,「是不是破壞自己,便不需要再破壞任何東西了呢?」

  流星雨點綴的星空一角,殷血霍然濺散。

  緋液被陰柔月光映得泛銀,抵擋不下的擴散逕自進行,飄泊銀輝輕掩在上,空洞無魂的赤瞳微闔,他悄然閉目捨棄苟活於世的眷戀。

  邊上響起葉面彼此摩擦的騷動,即便對遮蔽物後的事物感到好奇,他仍不改執念,浸漬晚風的沁涼以及血液流逝產生的暈眩。

  倏然一股懸起感亂入少年赴死的決心,他稍張眼欲看清打攪他的人,不過模糊的視線中只捕捉到一片無盡之白,隱約排斥其波動的本能多少能分辨出對方的身分。

  「天使……」既乾澀又無力,他想懇求對方直接送他上路,殘存的餘力卻辦不到這般渺然的願望。

  「活下去,請你活下去。」

 呆子,我可是和你們對立的魔族啊,哪有天使希望魔族活下來的?

  雖然期望開口,不過虛弱的身子已承受不住鋪天的下沉,少年終而陷入暈厥。

--《破曉之星》
 


這篇是我文筆開始趨向現在的轉捩點,也從這部開始不再寫第一人稱,內容某些部分已經能看到現在的影子,所以一次放了下半年的前中後期,回去翻這篇發現這篇實在是不明所以的逗,可能因為原本只是畫個公會的搞笑漫畫後來一時興起寫了部以他們為原型的小說的關係,對了,我發現破曉從開稿到番外結束整整92777字、105頁WORD,寫了九個多月而已……

←回去翻巴哈發現當時發文時一起分享的歌,是很美的一首歌。

 

2014上半年

  安利爾起身回到校長室,關閉直達密室的道路,此時充斥心坎的是壓倒性的悲慟。

  過去居於上位、威風凜凜地帶領眾軍邁向勝利的他已不在,轉瞬跌落底層的頹唐何見當年英姿與威武?

  但最令他傷心欲絕的是青年面對他的態度。

  曾經共有的記憶恍若被人用塗料給抹去似的,當粉身碎骨般的疼痛降臨,首次睜開眼睛的他身處他方。

  身邊待著的唯一是自己最熟識的人,那一刻的喜悅他懂得瞭嗎?

  流露於眉宇間的雀躍之情立刻被對方親手捏碎,以前令他著迷的一雙堅毅落在身上的眼神,他見過。

  是統領士兵時,鞭策下屬的犀利。

  他意識到他們的關係變了,不再是以平等相待自居,而是上與下的層級分別。

  他變成了他的使魔,疏遠而晴天霹靂。

  費盡氣力也喚不回對方的記憶,他多麼希望這一切只是場荒誕的惡夢,多麼希望一覺醒來所有事物回歸正軌。

  然而太陽升起後等待他的只有簡短的對答及冷淡的上司。

  以往無話不談的摯友搖身一變,成了只認同「他的使魔」的陌生人。


  「吶、這就是你所說的"祂"的遊戲?」

  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說道,密不透風的校長室的一處忽然向圓心扭曲旋轉,一名身披斗篷的人自其中央現形,無聲無響地落地。

  「沒錯,這是場為了祂的歡悅而設置的遊戲,而我們正是呈現內容的戲班子。」

  「那還真是凌虐人呢。」安利爾垂首淡笑。即使傷得再深重視的那方也不痛不癢,對現在的友人而言,他不過是個用完即棄的下屬。

  「這便是遊戲的規則,看著自己的演員們由愛生恨,祂可是會樂得合不攏嘴的呦。」

  「由愛生恨?那是不可能的……我願意等,等到他再度憶起我的那刻。」

  「那、祝你好運,不過我必須要提醒你,祂所設定的結局,只存在悲劇。」

  提起憐憫的笑容,那人的影子隨著斗篷下飄盪的白絲一同消失無蹤。

  「嘛……已經……快要承受不住了呢……」

  氣若游絲的呻吟,終傳不進對方耳裡。

--《神薔薇》第二章05(應該是第一版吧)


神薔薇算是破曉的加強版,所以文筆更接近現在了,從此時開始就會很刻意地使用比較虛幻的方式來進行描述,話說我至今還是無法釐清校長跟安利爾到底算情人還是摯友啊。
 

2014下半年

  那是名坐在馬背上的年輕男子,銀白的盔甲在隨風飄搖的紅披風下爍動著聖潔的白光,左胸處閃現金屬色澤的盔面上有枚巴掌大的金線刻印,定睛細瞧,赫然是象徵聖亞利的校徽──十字羽翼。

  視線再往上一些,男子宛如猛禽般尖銳的目光遠眺前方,緊蹙的眉宇間流洩出帶給人強大意象的凜冽,而那張俊挺的面容直叫春花面熟,他坦露的左臂上描繪的青色錦龍更是一點兒也不生疏。

  ──兩者分別是年輕十數歲的孫越與青龍幫的標幟。

  男子高舉手中的銀劍仰天長嘯,另一手力甩韁繩驅使坐下馬匹衝向前方蜂擁而來、黑衣白膚的群敵,而在他身後身著和他相同銀盔的男女紛紛抬起干戈,吼出呼應男子那一聲渾厚長咆的高喊,挺直背樑跟上對方幾乎以一擋千的強大背影。

  縱然此景是以無聲的形式呈現,春花卻宛如聽見了他們足以威震方圓百里內一切事物的激昂與忠誠。

  穿越幾近萬數的烏色人馬,即使身陷潮水一般的墨色中,男子的眼神始終盯著另一頭懸浮於萬黑之上的銀白身影。

  畫面逐步拉近那抹散出淡茫的銀髮身段,此時對方就像感應到男子不曾移開過的視線,纖軀微微一震,回眸望向那忠烈的一雙炙熱。

--《神薔薇》第四章08


乾。(不要突然爆粗口)

好喜歡哦,決定了,暑假來填薔薇吧。


  對著掛在自己身上陷入昏睡的納拉道完,那人啟唇發了第一個音,然後在靜謐的森林中哼唱出輕柔緩慢的音調。

  原先漆黑一片的森林隨著音符的推進,從地面飄流出銀白的光粒,散發淡芒的光點逐步增加,緩然飛向樹叢間若隱若現的夜幕。

  絲毫不刺眼的銀輝映亮了整座樹林,他提著燈的手一翻,玻璃燈罩中的火苗瞬間竄出在其周圍盤繞一圈,本體四散的同時提燈的外殼也一齊化為各色光點,回歸自然之中。

  歌聲還在持續,此時兩人一馬身周開始亮起大小不一的銀藍光點,同時各種音頻的聲音響起,有男有女的唱誦聲與他相映著,不斷向上飄出的微光跟著歌曲的高昂綻放出更為耀眼的光芒。

  這時有個成人高度的光團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停下歌聲,淡笑著拉下遮蔽面容的兜帽。

  藏在布料下的容貌於銀光的映照下一覽無疑,那是一張標緻動人的臉蛋,中性的氣息裡兼具了女性的嫵媚與男性的英挺,一雙空靈的水藍寒星宛如要溢出柔情般,帶著溫順的笑意。

  雪白的皮膚搭上有如綢緞似的冰藍髮絲,沐浴在銀輝下好似散著淡芒,流瀉出神聖不可侵犯的氣息,倘若有人正好撞見此景,恐怕會誤以為梅莉露希亞女神親臨世間。

  見馬坐上的人與自己正臉相待,光團化作一名浮空的美麗女性,一頭金燦的拖地捲髮與端莊的禮服順著大氣微微飄盪,輕掩的雙目藏有不容忽視的威嚴,若是走在大街上不外乎能吸引許多男性的目光,然而待在前者身邊似乎稍嫌遜色了些。

  女子恭敬地提起衣襬,朝他屈膝、躬身,後者勾起溫柔的笑容在她眉間印上一枚碎吻。

  「謝謝妳,替我守護這座美麗的森林。」

  提著不明顯的笑意,女子的身形漸趨透明終而消失,四周的亮光與歌聲也隨著她的離去重拾清寧。

  他拉起韁繩打算繼續向前時,背後傳來一聲囈語,驚得他微微一震。

  「塔優……」

  那人轉頭再三確定納拉並沒有醒來後,才放心地讓馬前行。

  「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呢,納拉。」

  揚起淡笑,幽靜的森林迴盪著清脆的馬蹄聲與不為人所知的安眠曲。

--《永夜的獨奏歌》第一曲:勾魂安眠曲(二)


……我終於找到是什麼時候寫的了,快……四年了啊,之前一直沒說(嗎?),其實第一章跟第二章前面日記的日期是完稿日期,所以第一章在2014年7月28號寫完、第二章8月3號……

 

2015上半年

  「那妳告訴我啊!老是說著令人匪解的話……卻不給予解釋!要我相信妳……我真的辦不到……」

  孫琴黯然垂首,因牙齒的壓迫而橫在唇上的白痕再再說明了她此刻的壓抑與怨忿,眼前這名忽然出現並且馬上取得父親芳心的少女,她做的所有事情都如同她的登場,彷彿疾風,令人難以接受與招架,毫不留情的捲走她的一切後逼著她認命。

  為了消失的那段記憶與自己和少女不解的關係,她忍氣吞聲,雖然期間爆發過仍在最終選擇接下命運的考驗,事到如今,她豈有辦法繼續容忍?辦不到!

  好好梳理心情,孫琴重新昂首對上潔妮絲,必要對方給出個解釋,不過才剛對眼她便怔住了,那個她怒焰延燒的對象解下遮掩半部面容的繃帶,色彩斑斕的獨眼似乎……不,她確確實實地瞧見了,從那隻眼睛盪下的晶瑩。

  若將它比喻為七彩的稀世水晶,那一直藏在繃帶下的右瞳便是空洞的黯石,潔妮絲濁白的單眼不時向外宣布自己已然喪失功能的實情,靠近眼角處那道不顯眼的粉痕又隱約傳遞著二者的關聯。

  孫琴想,或許對方半邊的瞎眼正是這舊傷所導致,不過真正令她為之一震的並非潔妮絲的盲眼,而是棲身於它四周,佔去將近半臉的刻紋。

  墨色的線條縈繞、交錯,形成帶有數枚齒輪的華麗時鐘,烙在她柔緞般白絲的陪襯下,更顯優美而神秘。

  「艾琳,」潔妮絲倏地放軟的柔音喚回了孫琴的神智,她抹去左臉的淚水,淡淡地笑著說:「我送妳下來後便一直在尋找妳,我找了很久……總算在『這裡』找到妳……怎知妳什麼也不記得了。」

  孫琴盯著她沉默不語,她當然沒有忽略掉對方話中抱著多大的沉痛,眼眶中粼轉的流光又有著何其無奈的抑鬱,但她卻對此無動於衷,縱使潔妮絲一再提醒她們之間曾有過的關係,她依舊連一點記憶的邊角也勾不著。

  或許是注意到這點,潔妮絲背過身去笑了笑,壓聲道:「我有時候還真羨慕你們什麼也不記得了。」回首,她愀然提唇,「艾琳,那些人是妳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

--《神薔薇》第四章10


文筆應該是正式在2014年定型了,這樣寫來有四年左右了呢。

再叫一次:暑假填薔薇!!!!(我好像貼了很多薔薇XDDD)

 

2015下半年

考學測,只寫了這個(從這個段落開始才是學測備考期間寫的哦XD):

 

  然而卻有一隅彷彿蒙上冰霜,悄然無聲。

  即使坐落不起眼的角落仍抵擋不住艷陽的輕撫,但拉上窗簾的木格子就好比要將這世界的一切阻隔般孤寂地眺望人聲鼎沸,僅有縷絲細芒允許僭越那道防線,微微灑進幽暗的空間。

  透過微乎其微的光源,可以窺見近窗的舖上躺著一個人,冰藍柔絲順著地心引力在他側頰滑落,白皙的皮膚於微弱的陽光下更顯虛弱,卻掩蓋不了他輕闔的雙眼隱隱流洩的莊嚴。

  看著令人產生飄忽不定的錯覺,那姿態宛如不屬於此界的聖靈、不存在又美好的虛影,而坐在一旁守候著像是隨時要蒸發無蹤的男子的,是一名有著一頭囂張紅髮的青年。

  然則此時此刻,他平時咄咄逼人的氣焰像是被人一把澆熄,哪兒也尋不著,時握時鬆的拳頭更讓他心頭的焦躁一覽無遺。

  納拉很生氣。

  他氣自己在得知塔優負傷後,竟因為趕著結束徵兵大會而將此事拋諸腦後,縱然偷偷地看對方不順眼,再怎麼說、他也得承認,塔優是他無可取代又寥寥無幾的友人之一,更不用說對方有很大可能因自己而負傷。

  他很氣這樣的自己,總是輕易讓注意力轉移到無關緊要的事頭上,過去他不知因此傷害了多少人,今天、他不敢想像若不是對方在大會結束後終究不敵失血過多倒下,他有辦法察覺友人又在逞強?

  「煩死了……」不知第幾次、煩躁地替友人拉起棉被,納拉再度陷入深思。

  塔優的傷是他親手包紮的,他很清楚繃帶下的傷口仍冉冉出血,縱使對方號稱自己擁有瞬間治癒的能力――的確名副其實,但還是極不尋常,若他的能力好死不死在這時掉鍊子,也不至於負傷許久還似新傷般,絲毫不見癒合的跡象。

  「……還是去找大夫來吧。」

  雖然想過等塔優醒來後讓他自己治療自己,不過看他短時間內是不會醒來了,再繼續放血下去不是辦法……

  說起來這傢伙當時怎麼沒有用治療?

  在心底揣測無數莫名其妙的理由,納拉決定不再思考這個會扼殺腦細胞的問題,起身理了會儀容,轉身走向門口。

  按下門把前他猶豫地回望床上的人,不知是罪惡感作亂與否,那張病懨懨的臉似有越發死白的趨勢,瞬間他的胸口翻起五味雜陳。
 
  「嘖……我可不是因為擔心你……」

  帶著故作厭煩實則掩蓋不去的擔憂走到床邊,納拉回憶著久遠的過去,那個面容早已模糊的女子在自己虛弱時,時常做的事情。

  納拉跪了下來好讓自己靠近一些,接著比了個手勢置在唇側。

  「獻給摯愛之人。」

  而後,他撥開塔優額上的幾綹柔絲,輕輕在上頭印上一吻。

--《永夜的獨奏歌》第三曲:自由御風鳴(一)


 

2016上半年

  「來,讓我看看妳的力量……」

  男子幽婉的聲音虛無縹緲地掠過耳根,少女霍然張開雙目,一串白色氣泡從嘴邊流瀉而上,冰涼流動的觸感推測是在水中,她先是驚訝能在水下不費分毫地呼吸,隨後想到魔力貌似能辦到許多事情,拋下疑慮的同時,她看見底下緩緩游來的巨型生物。

  不知名的怪異生物朝她疾速接近並大開血盆大口,察覺危機的少女笨手笨腳地往旁邊翻滾,攻擊方粗糙堅硬的外皮輕輕擦過小腿,薔薇般殷紅的鮮血飄散出來,再晚個零點幾秒她便會成為對方口下亡魂。

  落空的怪物扭身旋回,重新對少女展開攻勢,牠頭頂上的銀角伴隨絲絲電流綻放刺目炫光,照亮幽暗的深水,同時讓少女看見下方更多蓄勢待發的奇異生物。

  這未免太強人所難了。這是少女此刻唯一的想法。

  在水中的行動屢屢遭到水流阻撓,加上少女本身體力欠佳,才閃過幾發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攻擊便已氣喘吁吁,身心憔悴之際她猛然憶起王國對人族的保護。

  「先生!王國明令萊爾不許對人族施展魔力吧!」

  彷彿攫住救命稻草般急迫,少女仰首對不在場的男子大喊,雖不見後者其實是在某處窺探,她卻明白這一點無庸置疑。

  一陣靜默逝去,倏然大群映著七彩光輝的氣泡湧上來,少女緊閉雙眼感覺氣泡的推擠,忽然間她落到堅硬的地板上,然後發現自己置身於童話似的空間。

  漂浮的桌椅與茶具分明不見使用者卻自行移動,可愛的玩偶詭異地東奔西跑,紅黑方塊相間的地板扭曲延伸至天花板,立於中心大鐘上的彎曲指針運作,少女用力觀察鐘面上的時間已至午夜,很明顯是不可靠的數據。

  不過幾分鐘,她見識男子將她所夢寐的景色翻動,驚奇壓過理應暴露的恐懼,與之並持的還有少女不賞臉的單純。

--《神薔薇》第一章:夢(應該是第二版)


  小時候閒來無事他總喜歡仰躺在他們四人的小屋地板上,瞅著枯燥的天花板出神,莫諾見狀都會拉著弟弟出門亂晃,留予他一席過去朝思暮想的寧靜,如果那張笑容滿面的小臉沒有闖入視野,他平淡無味的一天便如此過了。

  那時年紀尚幼的友人頂著超越年齡的沉著笑顏,冰藍的及腰長緞束成一縷垂於頸肩,看見成大字形攤在地上的他,友人會無聲無息地坐到他身邊,硬是往他難得的一人王國烙上足跡。

  但他並不覺得這名不請自來的孩子礙眼,如同對方打自一開始便存在著,他會無意間托起縷縷秀髮,讓其順著引力於指間滑動,柔潤的觸感好似上等布料般舒適──他曾極度厭惡的之一。

  然而他喜歡絲綢般的冰色掠過掌心的柔順以及其透出的裊裊清香,也喜歡兩人的無聲帶來莫名熟稔的安詳。

  然後他會伴著若有似無的溫婉歌聲沉入夢鄉。

  前所未有的心安想當然,僅會深鎖在他心中直至永遠。

--《永夜的獨奏歌》第三曲:自由御風鳴(三)


對,過去差不多兩年才又跑回來填坑,然後一路寫到現在。(中間貌似有停一陣子)

 

2016下半年

  頭暈目眩、世界彷彿翻過來運轉的渾沌之際,鼻尖觸上熟稔又生疏的紫羅蘭芬芳,孫琴睜大眼睛舉目對上為她撐起身體的人,獨留的、宛如水晶一般的星瞳依然同記憶中絢麗、耀眼。

  熟悉的擔憂與不願承認的倔強……不、那氣焰已削了數分,取而代之的惆悵是令她陌生的,是什麼讓她的……她的……

  「殿下……」

  顫抖著撫上搭在肩上的手,傑尼斯反掌緊緊握住,改蹲姿以跪好與孫琴平視,「艾琳……艾琳?妳的記憶回來了嗎?」

  孫琴訝異地左右晃了晃腦袋,旋即又不確定地頷首,望著眾人疑惑的眼神,她也被自己混亂不清的認知搞得一個頭兩個大,露出幾近落淚的喪氣,她默默低下頭避開那一雙雙灼熱。

  「不……想起來卻又忘了……什麼都不記得了、不,我記得你是誰……但只記得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神崎目睹了傑尼斯臉上好不容易堆起的希望潰散的瞬息,接著他下定決心似地閉眼吸了口氣,抬手一道法陣由外而內收縮,尋回生氣的雙目再度陷入沉睡。

  抱起暈厥的孫琴,傑尼斯眼中不帶任何情緒,七彩的眩目依舊然而本應駐留的熱度節節冷卻,他先是瞥了另外兩人一眼,一個踏腳又是一道法陣轉動。

  亮金色的燦光逐步伸展它的領地直到觸及整條山脈,就連山腳下的宅邸也不放過,神崎與春花訝然瞪著偌大的法陣,悄悄計算它將耗去多麼龐大的魔力再望向身旁臉不紅氣不喘的施法者,她們堅信當時在達里底亞城對方確實是仁慈地放過他們了。

  法陣的耀芒宛如吞噬色彩的潮水,一絲一毫地掠奪四周的五顏六色,萬物黯然,然則光似仍不滿足般地持續啃咬它們的形體,直至最終半分不留,僅剩幾人站立的小山丘。

  神崎和春花看得目瞪口呆,放眼望去空無一物,只能勉強在地平線上瞧見幾許小黑點,沙塵吹拂,他們彷彿立於沙漠之中,而位在中心一座綠油油的孤獨山丘尤其醒目。

  將目光移回造成此等景致的傑尼斯,後者吁了口氣,有些愧疚地看著兩人,「抱歉、把妳們的任務搞砸了,但是我必須這麼做。」

--《神薔薇》第五章:最初的時間(六)


 

 

2017上半年

  作為開戰前夜傭兵營區想必一片死氣沉沉,戰士們無不捏緊掌中武器屏氣凝神,等待決定接下來數月的伙食費將鹿死誰手的戰役展開。

  然則坐落於諾迪斯公國城牆外連綿如小丘般的布帳,此刻卻不時奏起悠揚的樂聲及粗曠的吶喊。

  傭兵們會如此高亢絕非毫無理由,擁有兩名宮廷魔法師的他們根本不存在戰敗的因子,縱使前線的勇猛不足以抵擋對戰國的來勢洶洶,居後兩名強悍的魔法師也能為其扳回一城。

  有此令人安心的後盾,他們還用得著愁苦早已血肉損盡的錢袋?

  讚美宮廷魔法師!讚美梅莉露希亞女神!

  玻璃碰撞的脆響徘徊蒼穹,美酒佳餚灑滿聲音所到之處,他們像是絲毫不感到疲憊似地狂歡著,使人通體舒暢的歡呼從未在環繞城外的布丘間斷。

  「老師,您看見了嗎?他們正在慶祝你我的出現,魔法師就是這般猶如神的救贖與恩惠的存在。」

  含著滿面笑意感嘆,艾吉羅將身側的人拉近一些,生怕沁冷的晚風會在瞬息間再度帶離他的摯愛,偏頭望向被他圈在手中的塔優,後者始終微笑遠眺燈火通明的營區,艾吉羅揚起滿足的笑容,接著將頭埋進對方的頸窩。

  「就如同您給予我的,老師。」

--《永夜的獨奏歌》第四曲:渡鴉架謊頌(一)


  冷風颼颼,自背後拂來的冷冽雪風不停地揣摩著人體極限,女孩的一頭黑絲風中凌亂,搗鼓於放眼一片雪白之中宛如侵蝕聖潔的荊棘,張狂地像是要將所見之物收入深淵。

  女孩環視著身周一望無際的雪地,她還記得,在她倆被雙雙拋棄時也是降落在如此一片荒謬中,那永無止盡的白彷彿再再提醒著她世界的一切終歸導向光明,她們僅能苟延殘喘地努力在其上踏上足跡,最後消逝。

  自以為是的正義,真是令人作噁。她勾起冷絕的笑容,回身看向緊跟後頭、與她有如出一轍樣貌的女孩。

  她用力拽著肩上已破舊不堪的毛毯,顫抖的雙手奮力抓攫逐步散溢的溫度,黑髮的女孩見狀不悅地挑高眉毛,尖聲問道:「妳在做什麼?覺得冷怎麼不使用火魔法?別告訴我妳辦不到。」

  女孩搖搖頭,只敢抬眼瞧黑髮女孩一眼便低下頭去,齒間的震顫滿是怯懦:「但是……但是他們不允許……他們說我們是罪孽的孩子,不允許使用高貴的魔法,不是嗎?」

  「人家說什麼妳就聽嗎!他們是誰?不過是連魔法都不被神賦予的低賤生命!」黑髮女孩憤怒地扯下女孩的毛毯再推了她一把,使得後者失去重心跌入雪中,但是她並不感刺骨反而漸漸染上溫度,她知道黑髮女孩在伸手時置下魔法。

  女孩垂首盯著被黑髮女孩燒開的土壤,面對對方的斥責她從來都搭不上話,她並不認為自己有錯,卻沒有任何言語能夠反駁對方,她僅能一如既往地呆立原地、無聲落淚。

  通常眼淚一出,對方也不說話了。

  或許是身為姊姊的慈愛抑或恨鐵不成鋼的無奈,黑髮女孩深吸口氣閉上總是惡言相向的嘴巴,轉身不願再看妹妹令她痛心的懦弱,如同敗犬一般。

  她再清楚不過,造成此態的罪魁禍首是誰,為此她在無數冬夜的凌厲下思索,一邊傾聽來自地獄的呼喚,一邊將剩餘的藕斷絲連塞入封塵之中,如今正是時候。

  抬手側揮,一道法陣隨著由胸口至腰側的符文碎光成形,被突然烙於土上的圓陣怔住,女孩同時辨認出其功效,她抹去雙頰的濕漉呆愣地看向黑髮女孩。

  「姊姊……這是?」

  「兩隻蛆蟲互舔傷口,我們是該分開了。」斜眼審視親妹的手足無措,紅得幾近淌血的赤瞳閃過一線波光便回歸無瀾。為了今天、為了她們的未來、為了妹妹本該贏得的榮耀……她該放手了──她本是為孤寂而生之人。

  向前邁開步伐,她想著,那道法陣不僅能將對方送往遠方,運作的同時還能隔絕中術者的聲音,現在因術法而動彈不得的親妹會是什麼表情呢?嘴中吶喊的又會是多麼令人不捨的挽留?

  闔眼重新確認不允許動搖的決心,黑髮女孩露出悲慟的神情,唯此一次,她將不再讓世界捧起她的脆弱……

  猛然張開雙眼,不尋常的魔法波動攀上背部,黑髮女孩驚訝地轉向蜷縮著身子的親妹,玄紫色的流光縈繞,相同色系的暗潮在腳底下壓抑地示威,她看見死白一點點暈染對方原先健康的奶白膚色,與自己相同的黑色也不甘示弱地緊捏髮尾,欲攀直上。

  黑髮女孩太過震驚以至於無法動作好一陣子,待到她意識過來身體已經躍奔而出,伸手緊緊將妹妹單薄的身子擁入懷中,所有墨色的魔力頃刻如撕碎的紙片般向外迸散,接著黑屑飄零、逐步失了它的顏色,終至落下一地空無。

  黑髮女孩喘著大氣,瞠大的雙眼闡述此時的驚魂未定,她準備已久的法陣早淡得無形,方才妹妹釋放的魔力使它全然喪失機能。拍著對方稍稍顫抖的肩頭,妹妹沒有哭泣,而是極力抑制情緒所致,那一觸即知的緊繃便是證據。

  「我……」

  「為什麼要走?為什麼你們總是這樣不告而別?」

  黑髮女孩無法忍住地想要道歉,卻在聲音剛起之時被對方打斷,她明白對方的疑惑,也知曉這是一直阻礙她下定決心的鎖孔,她計畫過許多能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然而結果一再重擊她,要她正視無可逆轉的命運。

  遠眺眼前滿片荒蕪以及模糊視野的紛飛,她忽然釋懷地笑了。

  「看看妳在哪?我親愛的妹妹,一片冰天雪地、什麼都沒有,只有無盡徹骨寒冷,這不該是妳應得的。」

  「妳在說什麼?」

  女孩掙扎著想要正視姊姊的臉龐,換得的卻是更脫離不得的擁抱。

  「妳是光明,我是黑暗。」

  她的姊姊總是這麼告訴她,那幾乎要成為她的口頭禪了,從小聽到大她始終不明白,身為雙胞胎的兩人何須有所分別?

  「那又如何?這便是妳的理由?」

  噙著讓女孩看不明白的笑容,黑髮女孩推開彼此,她像是要將整個世界抱起來般平舉雙臂,纖細的蒼白退盡血色,甚至隱約透著親吻死亡的青黑──她看起來像早已死了似的。

  「所以、所以……妳給我聽清楚了,我親愛的妹妹。

  「黑暗的一切都由我來承擔,而妳、只需要不惜一切追逐榮耀,那是本該屬於妳的東西!──那是本該屬於她的東西!」

  黑髮女孩仰頭怒吼著,向世界宣示也向拋棄她們的法則宣示,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在顫抖,某種溫暖的柔順正從眼角滑落。

  她慢慢地望向妹妹,那是她頭一次在對方面前哭泣,對方宛如天塌的驚慌足以說明這是多麼難得一見,以及那顆不再為之所動的堅意。

  她還是笑了。

  「不……不要……」

  「該說再見了。」

  「不……不不!不──」

--《神薔薇》第六章:皇子(一)


  無人言語,赤足踏在落葉上的破裂聲細碎而清晰,亞神憶起身於本家的時光,夕暮低垂,天空卸下的澄橘擁抱蒼生,他獨自一人行於木板拼接的走廊上,陳舊的木頭暗啞著抑鬱的沉聲,昂首望出去,房屋的支柱如囹圄凜然矗立跟前,將他與地平線的彼端一刀兩斷……

  收回置在樹木的目光,亞神收緊握著墨梨的手,加快了腳程。

  鐘鳴般的心跳擾盪全身血液,一如他立於祭司台上俯視千萬族民,他曉得自己近乎滿溢的緊張,鬱綠於兩側反覆撲閃、消逝,彷彿重現了他們向祭司拋擲的祝福。

  而後他將甩開手中的墜星,揮舞四肢為噬夜一族祈求永世安榮,疾風拽扯他單薄的衣料,寬大的長袖翩翩,然而沒有任何東西能使他駐足。

  他奔馳著。

  上下簸震的木群遭乍現的亮白破開,亞神不自覺提起嘴角,任由未知漸漸壟罩他們,他帶著一生最珍貴之人投入那道光明──


  風在浮動。

  他稍稍瞇起雙眼,俟及適應過於刺目的光芒,伴隨著心跳高亢的鼓譟,他一點一點展開視野,直至山崖下的所有映入眼簾。

  巨大的魔法陣自遠方呈放射狀往中心的大城市聚攏,那是和妖族法術截然不同的體系,蛛網似的圓陣上龐然主城懸浮,由裡至外橫行無阻的霸氣高歌顫慄,襯得日輝都黯然失色。

  湛藍與米白交織遊歷,越深入內部,建築僅有急遽高聳的趨勢,望著頂頭咆哮自身存在的旗幟,他相信那兒便是居住一城之主的王城。

  以亞神的視角只能隱約窺探主城下樓房連綿,他舉足稍微前進幾步,應當沉浸陰影的底部不見絲半墨色,不知是否為大型法陣作用,大地往天傾吐透亮的藍綠螢點,並同徜徉藍虛的鳥兒乘風逝去。

  雙膝落地,亞神無法控制地痛哭失聲,因為他很清楚依自己無趣且匱乏的想像力,是不可能構築出如此驚艷動人的景致。

  他們真的逃出來了。

  不是什麼幻象、也不是夢。

  而是確確實實地離開困了他們十數年的牢獄。

  他嘶吼著,宛若向天控訴被埋葬十數年的淒絕,奮力收緊十指,因潰堤而麻痺的軀體竟接收不到半分肉身的痛楚。

  他哭著,或許也笑了。

--《世界樹之上》第一章:星辰與花(三)


 

 

2017下半年

  在她初次得到屬於自己的世界時,她目睹繚繞的星辰化為創世之初的碎曦一擁而上,輕輕捧起坐在掌心上的「世界」,她無聲用祂們至高無上的語言落下其名。

  看著自己的「世界」她毫無頭緒,要將它造成什麼樣式?多邊形?還是一個了無邊際的虛空……

  於是她踩下大地,仿造同伴的世界捏塑第一個生命。

  她的同伴將其命名為「人類」,她並沒有太多創意製造更多新奇的存在,只好依樣畫葫蘆再揮出第二個生命。

  揹著薄透卻堅固四翼的妖精,她拉起他們的耳朵,尖翹的耳廓如同他們拍散光粉的薄翼般優雅,他們與自然共享榮耀,是大地最忠誠的守護者。

  她隨著妖精吹起的清風凌舞,捻住秀髮中的一綹,手臂綻放出的半圓蕩漾蒼穹,絲絲金縷反射日輝綻射的微光凝聚成維護世界運行的神明。

  手拄下巴,她還需要讓生命生生不息、相剋的存在,於是她抽起河流雕塑水花,將與神明相對的力量流淌大地。

  她來回審視自己的傑作,她發現「人類」太過弱小,沒有足夠能力對抗其他種族,於是她轉動雙掌,她要向她的「人類」傳遞魔法知識。

  心滿意足欣賞一手打造的「世界」,即使她的世界不如其他同伴龐大,她也毫不在意。

  她的時間過得很緩慢,她有好幾個世紀的充裕品味她的作品,然而她飄於星河之間,無數次目睹鍾愛的生命毀滅她的世界。

  她嘶吼、號哭,最後撕裂了世界,永世地拋下令她傷心之物。

  萬物仍然流動,被分隔數地的生命開始屠殺和自己相異的人們,最後劃出一個碎片一個種族、欲斷欲連的五陸。

  彼此漂泊幾千載,衝突、和平、衝突、和平,宛如既定公式監禁五陸的生命,於是自世界彼端伸出的手,執起了棋子。

--《神薔薇》序章:創世神的早晨


  艾吉羅依稀記得初遇他時,一幫弟兄正無禮地調戲這名異常美麗的魔法師,甚至質疑他作為領導者之一的正當性,然而對方僅輕提朱唇,語中盡是謙遜的婉辭。

  為了推翻將魔法技術壟斷的埃妲政權,他們這群暗地用祖先竊取之書妄想晉升為一員的旁門左道,只能相信忽然高舉魔杖起義的兩名年輕魔法師,他們來自哪裡、出生自哪個小門一概不知,捏著接近走投無路的堅意,不被承認的魔法師們前仆後繼執起雙手,高聲吟唱還未嫻熟的祝禱。

  無論是誰都很清楚,他們沒有多少勝算,一群透過連內容都不完整的魔法書自學的半調子哪能和被稱為魔法始祖的八大家族平起平坐。

  他們站在死胡同已久,高牆之後是日夜垂涎的未知,更加艱深的魔法知識、深藏世界某處的遠古符文,撫摸手中至今不知已經手多少探求者的厚本,他們忍無可忍,縱使映亮前方的是終結的輓歌,只要微乎其微的希望尚存就不允許退讓。

  那群自視甚高的貴族們也該摔下過於筆直的寶座。

  剛開始屢戰屢敗,憑藉難以動搖的心念竟意外闖出佳績,隨著志同道合的夥伴上增,誰也沒想過他們得以站上最後的戰場。

  十萬埃妲精兵完全輾壓他們將近三倍的兵力,彷彿嘲笑他們的不自量力刻意殲滅任何能夠還手的間隙,三十萬最終徒留白色的魔法師還頑固地佇於後方。

  沒戲了,現實拉起白幕逼著他們承認這幾年來的抗爭皆是一場埃妲欲擒故縱、單方面掌控全局的荒唐劇,他們企圖攫取遙不可及的夢,反而讓所持之物自指尖流逝殆盡。

  ──如果光明碎裂的聲音是如此響徹。

  憤慨的淚水崩堤之際,他聽見從未入耳的美好樂音直衝雲霄,緩緩抬起失焦的雙眼,他無法理解眼前所見,那唯一不願倒下的、他敬愛的老師闔上眼簾,祈禱般緊扣十指,唱出逆轉戰局的頌歌。

  眾人不當一回事、總是讓自己身處不起眼陰影下的他,只有他始終注視僅此一人的他,他以為自己錯看縈繞對方身周的輝芒恍若不容褻瀆的神祇,不經意對到眼的微笑又是否獨屬於他。

  他僅明白那瞬間他成了他的信仰。

  一生的、無可撼動的最高信仰。

--《永夜的獨奏歌》第六曲:敬八方耳語(一)


 

找了每個時期比較喜歡的段落擷取,呃、全部回顧下來,文筆貌似定型了,偶爾會以華麗交錯白話的方式書寫,要不就是通篇華麗,我大概統整出一個公式--通常在寫較嚴肅或悲傷的文字時,我會使用華麗的字詞,然而寫輕鬆搞笑的段落,我會傾向白話,記得以前好像跟朋友說過這是一個換畫風的概念啦XD

故事整體方面則變得更喜歡寫悲劇,通篇悲劇倒不至於,而是悲與喜交織的呈現,我應該說過我很喜歡悲中帶喜、喜中帶悲的故事吧XD

這些故事的分量似乎隨著時間漸漸增加了,然而卻有種什麼東西同時慢慢變少的感覺,嗯……寫小說真的好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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